杨白菜地

没有要授权，因为只是很短的片段，不过是我最喜欢的桥段，所以手痒粗略翻译了一下，留作存档而已。如不妥随时删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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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蜘蛛喘息着，光学镜头紧紧关闭。他发出呻吟一样的声音，她能听到他紧握拳头时关节构件互相挤压而发出的金属摩擦声。忽然，他的镜头张开眨了一下，露出里面红色的光。

阿莱克斯手脚并用爬到他身上来，让自己紧贴着他的脸，疯狂亲吻着肮脏的金属表面。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缓慢地轻轻碰到她的后背，抚摸她的头发。

“红蜘蛛！哦，感谢上帝，感谢上帝！是我啊，红蜘蛛，是我！你真的回来了，感谢上帝。别离开我，求求你别离开我……”

熟悉的刺耳声音充满了她的耳朵。“我听到你呼唤我回来。”

他把她抱起来，放到自己的胸口，然后缓慢地，努力挣扎着站起来：“我们……没有……时间了……”

他慢慢走向训练场，那是附近唯一幸存的建筑。好几次他跌跌撞撞地几乎倒下，她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里。当他走到训练场里后，马上疲惫不堪地靠着墙壁滑下，坐到了地上。城市里一片混乱，喧嚣的声音弥漫四方。他把她举到眼前，两人面对着面。

“阿莱克斯，”他低声呼唤着，“阿莱克斯……”

她发出嘘声制止他继续说话，扭身卸下背后的背包，急切地说道：“我得到了一些可以帮助你的东西。”当她低头翻包摸索工具的时候，他用手指顶住她的下巴，把她的脸抬起来。

“阿莱克斯，”一缕微笑在他的嘴角浮现：“我最忠诚的霸天虎，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帮我了。我的傲慢……终于毁了自己。”

“别那么说！”她说，“我们能干掉它，你现在已经找回了自我，并且……”

“我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能量只是为了……陪着你……”他的声音发颤，光学镜头随之不规则地闪烁了几下：“我没有什么时间了。”

她的视野里顿时溢满泪水：“不……”

“如果betagon控制了我，你要尽快从我身边离开，”他严厉地对她说，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惊天雷会带你远离这里。这是命令。”

“不！”她抽泣着，双拳紧握：“我绝不离开你！”

“到最后还是这么不听话……”他仰头向后靠，看起来忽然变得疲惫又苍老。“阿莱克斯……我只有很短的时间还能保有这身体的控制权了。我自己的软弱让这……东西趁虚而入，我很快就会死。到那时，你面前的就不再是以前的红蜘蛛，而是你必须尽力消灭的东西。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离开，你能……呃啊……发誓……按我说的做吗？”

她沉默地点点头，脸上满是悲伤和痛苦。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卷发，纤细的发丝被扬起后纷纷散落。她紧握住他的手指，用自己的脸颊贴在冰凉的金属表面。

“我不会放弃你的，红蜘蛛。”

他点点头：“我知道你永远不会，顽固的人类。”

她站起来爬回他的胸口，背靠着对方坐下，他的手环绕在她身边半拢着，似乎在保护她。而他自己仰面朝天紧闭镜头，看起来正在和体内的东西对抗。阿莱克斯则从包里掏出两个不明物体：一个罐子和一个小盒子。
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他轻轻地问。

“试着找个法子救你，”她一边拧开罐子看，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，而他暗暗地笑了。她从包里深处掏出记事本：“帮我读读这些东西，红蜘蛛。这简直是塞博坦上最卧槽的玩意儿。”

他疲惫地慢慢看着手指上小小的记事簿。当他抬起头的时候，眉头皱成一团：“这是汽车人的方言。”

“是，是。我得到过一点小小的援助。你状态这么糟糕，就别为这点事生气啦。”

他叹了口气，每一次betagon攻击系统引发的疼痛感都为他带来一阵痛苦的表情。“这里说的是……呃……插头必须先连接，然后喝掉病毒……这……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阿莱克斯打开小盒子，从里边拉出一团末尾带夹状接头的导线。“我记得这些，就是刚到这里的时候，你曾经在我身上做过试验的东西对吗？”她冷静地把线尾的接头对准自己的胳膊、体侧和脖子，接头自动变形伸出细细的探针，顺利地刺进皮肤，短暂的疼痛使她猛地抽了一口气，然后咬着嘴唇让自己镇定下来：“现在，我们要开工了。你能打开你的主驾驶舱吗？”

他的胸前被盖得很严实，驾驶舱盖一半都被金属装甲覆盖，她小心地向着目的地滑过去。红蜘蛛则集中能量，咆哮着努力打开装甲板。他的镜头疯狂闪烁，红光和黑暗交替出现，声音也不停地切换，可见他正挣扎着奋力控制自己：“你不能变形……不……我能……这是我的身体！！！”

伴随反复开合发出的尖锐摩擦声，驾驶舱打开了，阿莱克斯迅速缩身溜了进去，跌入熟悉的皮革座椅里。红蜘蛛大声呻吟着，靠着墙壁持续下滑，几乎完全躺平在地面。阿莱克斯捧着罐子的手直发抖，心里庆幸没有忙中摔坏，她身上的电线诡异地自动滑向控制面板，仪表板同时展开接口与之顺利接驳。

“阿莱克斯……”红蜘蛛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：“快失控了……”

“再坚持一下红蜘蛛……”她紧紧抓着罐子，眼里闪着坚决的光芒。“她说……我得喝掉这种看起来像病毒的东西……很好。我希望她靠谱点。”

说到这里，阿莱克斯忽然停顿了一下，躲在椅背后擦了擦眼睛。然后她爬上座位转过去，可这里看不见他的脸：“红蜘蛛，我……”

她咬了咬嘴唇，没法再说出半个字，静默沉重而不安的感觉几乎能将她彻底压垮。这时他的手伸过来，轻轻地把她按回座椅，他的声音很轻，但异常镇定。

“我明白。”

驾驶舱缓慢地关闭之后，他的身躯突然猛烈震动了一下，低沉的电流嗡鸣声瞬间传遍全身，这是系统彻底断电的标志。阿莱克斯感到自己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。

“ 红蜘蛛？” 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听起来特别尖锐，带着明显的颤音。

没有回应。仪表板一片黑暗，毫无生机。

她忽然无助地哭起来，在座位里蜷缩成一团，接入肌体的导线乱七八糟地缠在身上。她的眼泪甚至浸湿了座椅上的皮面，不过她仅仅让自己悲伤了那么一会，很快就愤怒地擦干眼泪，低头看向手里的罐子。

“我来了。你们这群小王八蛋，”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，“我要让你们全部品尝痛苦，把你们偷走的都夺回来！你们做这种龌龊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，你们会后悔然后祈求我的慈悲。因为我是一个人，一个会呼吸的有机体，一个活生生的人类，明白吗？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对付！”

当她把罐子举到唇边的时候，那股味道越来越强烈，仿佛试图把她推开。她强忍着呕吐的感觉，一鼓作气喝掉了容器里的所有东西。

她倒吸了一口冷气，身体僵直了几秒钟，她的手紧紧抠住座椅的皮面，手指关节变得苍白无比。很快她倒回座椅，头发披散下来，就像周围的黑暗一样笼罩了她。